夜雨

　　刚认识的时候，觉得她话语很精简。
' C* V. s; Z5 j' K) j
　　后来才知道，那是她一贯对陌生人的应对方式，至于语调偏冷，则是一种习惯性武装。
( _# H0 g) l+ O* W, g) p2 e, q
1 s" U# |9 ?; y# H) ~　　她总是在晚上固定时间上线，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，因为她打招呼的时间，连续好几次误差不到几秒钟。
$ S. q! U4 k" G  K7 K2 K
　　如果救灾有所谓黄金72小时，那初识的时候有吗？

  c1 l! G+ u  K) {# T1 U9 ]+ H5 C　　很难说。我只能肯定第一印象很重要，至于实际相处呢？
+ m+ m+ }/ e2 {9 p, D
　　有些人像冰淇淋，不尽快享用完毕就融化殆尽。
! ]8 b+ Z0 G$ g" }7 o
　　有些人则像泡菜，必须经过发酵才能又脆又辣。
3 F  l2 K$ D( H: i6 }6 l, P- b; |2 T) V
3 |0 U. U# m& P" N7 b/ I+ w　　有些人则是醇酒，需要长时间的酝酿，一开瓶就干柴烈火。

: e; J. E4 z1 F! g  s3 h6 ~& w　　她显然是慢热型的人，但却因为一场雨而提早熟成。

; p% m; s. k% k; o# |( F& S8 J　　那天，雨夜。

　　连续几天的雨，虽然没把城市交通阻断，但心和思绪已被孤立。

　　子曰：「君子慎其独也。」

' A/ e6 P8 v7 x　　我虽然不是君子，但对于独处这回事也是慎重面对。
; A- e6 t, z- I: a% p# |1 ~1 e
- a2 c* C: d) W8 K% d6 K　　（硬碟内备有齐全的爱情文艺动作片）
& f( W0 U2 u  ?/ [
　　窗外是枯燥的雨水声，滴答、滴答，最教人出神。

　　但不可否认的是，雨夜除了做爱，也适合写些东西。

　　如果书写是为一个人或一件事做一个了结，那雨夜也是个适合离别的场合。
; m$ z* Q0 ]! n
* k- R* n+ s' w　　就在我一切准备就绪，沐浴完毕，咖啡喝了，脑袋切到回忆模式。

% Y8 K" i  x" L: x/ }　　正准备要动手敲键盘时，她就这样硬生生切进来：

　　「我好闷，怎么办？」

　　我第一个反应是吓了一跳，因为我把喇叭转到很大声，让钢琴声压过雨声，但她正巧在乐曲间歇时传来讯息，一个巨大的叮咚声瞬间把我的心脏送上大怒神。

　　镇下心后，我把脑袋切回聊天模式，快速给了她意见：

　　「找一个懂你的陌生人，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倾倒给他。」「可是我不想说话，甚至感觉快没力打字。」「那么，你需要的是深深拥抱，不用言语，只要静静陪伴那种。
" I. X6 Z+ }6 B8 z$ Q! h
- o( p& \9 k" f. C' W　　那个人可以无条件接纳所有的你，不管是笑是哭，是毫无道理的任性。

. K; y: c; ]& Q% s　　不用问理由，也不需要给原因。」
+ x% `& K. {0 B$ ]. E
- {" q; N) }% V( u! T/ R1 Z0 \　　「你很了解。」她说。
8 a4 Z6 Q& U/ f9 N0 o' h2 z% j
　　这并不需要特别了解或是观察一个人，在这样的雨夜里，心里有事却又不想说、说不出口，拥抱无疑是简单有效的宣泄方式。
3 ~  ]2 B( }" s/ [
　　身为一个负责任的被谘询者，不能只是给处方，还得做到差异化服务，连药都应该煎好送上门。

　　于是我告诉她，趁着现在时候还不算太晚，我们给彼此一个深深的拥抱。

　　她显然对于我的提议感到突兀，因为在此之前，我们没有见过面，连声音都没听过。

- n( E; V2 t1 e2 d& s; C" h) C　　可能她觉得我很不怕死，其实她不知道我是个每天走钢索、舔刀口的亡命之徒。

　　就算是眼前有千万鲍不，是千万豹，往，吾往矣。
7 e. `$ I8 M* N3 r  x' D
　　比起数学机率，我更相信我的直觉。
1 n. y. ?$ {3 t& Y# T
　　死神都会杀错人，凡事算尽岂有乐趣？

　　更重要的是，或许过了这一晚，我们很可能不会再有此刻的心情和需求。
0 A7 h5 l. j, e" C" `
3 z1 C8 A0 I$ H+ e: v( `　　机会不是给准备好的人，而是只给肯行动的人。

. y% \8 D3 n! U5 K　　她在另一端陷入短暂沈默，我知道，她虽然烦闷，但思考能力还是有的。

　　毕竟一抱和一炮，往往只有一线之隔。

. \6 ?0 E$ x& f* h0 f( \　　我一边仔细修剪指甲一边等待，想要效法诸葛亮耍弄空城计的潇洒，只差没有焚香操琴、笑容可掬。

5 y+ T4 j4 e# r　　我知道她会答应，只是需要一些时间。
- y# ?$ `; u, |
$ u8 M% ?, T3 w$ B6 X! P" Y! o　　「谢谢，我相信你，但我无法相信自己。」她终于给了回覆。

2 M; K0 y: d2 M3 O! }　　这不是矜持，也不是犹豫不决，而只是需要有人给她一句话。

3 y: \' ~, w# M3 e. D+ K! u2 ]: S　　这句话必须清楚点出最关键的点。

! F. Q% l" s0 [, u5 z　　好的话语让你上天堂，不好的话语害你睡冷床。
% _  W& L+ W8 Q5 t6 ]$ Y7 A9 H
　　这道理，不用我丢笔也显而易见。

+ [0 Y, ?7 g- P+ K; b" o　　「重点是，此刻你是否需要有人完全包容你、接纳你。」我说。

! r. X4 W2 O: q# j　　「嗯……的确是。」
6 ?) J8 X' W6 V' e. r- u
2 M  J1 t0 l* Q" d, T2 a　　「没关系，不用贸然决定，你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。」「不行，无法思考。」「那么，你最好趁着心还没沦陷前，把电话告诉我。」「09OO-OOO-OOO」「你会在我气力用尽前，出现吗？」她分成两段传来这个问句。

5 h1 c" F/ `1 k5 W& q) R　　「会。」

' O' h4 Z, D1 \/ {- }1 E2 [　　于是我立即拨打电话，和她约在她家楼下会面。

% E; Y4 y+ J, |/ ?　　做了简单的梳洗，我换好衣物出发。
4 A$ W' @0 F5 q4 \) T& E8 C
　　路上的灯光因为细雨而有些朦胧，我看着路树像快速倒带画面向后抽离，这条路，每次都是雨夜，画面是如此令人熟悉，但却又如此陌生。
; D) Z; w1 S5 M% p0 m7 v' t9 @
" g8 h7 A& ^$ Z% L# d　　半小时后，我抵达她住家附近。
- x6 x% ~3 ?* f  R9 t
6 ^! w9 \$ a" i. m/ C1 J2 C- e* `　　因为出门前手机快没电，连备用电池也没电了，我只好换带其他手机，但我却没先把号码输入，仅抄在便条纸上，而那张便条纸正悠闲躺在桌上。

　　我望着天空飘雨，细微的水珠被风吹动像在跳舞，画面好像慢动作不断重播。

7 R2 K; ]( o0 z　　我仔细左摸右掏，上上下下跳动，希望那张纸条就这样飘出来。

　　瞬间，一张白色纸张状东西从口袋跑出来。
4 R" B7 E5 F" z9 @4 B3 B
4 e. K+ m2 t" Q0 C5 X' _　　我好像是看到当期中了大乐透头彩的彩券一样，喜悦地立即捡起。

: _3 m4 A" E1 e9 X' M% Z/ J　　家，有家的感觉。
7 d2 _! |; m9 G) k/ `( ]0 M+ G
# S; ]- `9 Y. @9 U　　那是一张全家便利商店的发票。

; n) S% H) W( H　　我已经连绝望的心情都没了，这时候不是忙着着急的时候，她还在等着我，我不能就这样折返回住处。

　　于是我静下心来，抹除一一按电铃以及飞檐走壁当蜘蛛人的念头，仔细回想几十分钟前我拨打的号码。
, J: M) C4 h; N0 l' S# G  V6 K8 C
　　脑中还真的浮现了一组隐约、模糊的数字。

　　我像是洪水中抓到岸草似赶紧拨打这组号码，

　　耳边传来一阵陌生的答铃音乐，当下心凉了半截。
6 \# Z( U% I. c- a# [1 t8 k
+ B2 R+ o$ q# n+ L/ k  x; W　　这跟之前听到的铃声完全不同啊！

　　但没办法，还是硬是等待接通，过了良久，终于传来一声回应。
( {. ?4 l# ~, a4 \
! \9 t3 Y6 l8 l. t( G" A( d　　「喂？」电话那头是女声，但光凭这样我无法确认就是她。

$ ?9 h) V1 g( D% z& T+ ^6 x4 ]　　「喂？」因为我无法确定电话是否拨对，只好先含糊回应。
, A- m8 w6 L: O
　　「喂喂？」那人又给我同样的回应，简直快让我晕倒。
( S9 R' C0 D4 T+ E4 a$ g+ }5 w
　　「是我，我在你家附近了。」我竟然用了这种诈骗集团等级的话术。

　　「你到罗？我刚洗好澡，等我一下喔。」果然是她！

8 t+ g) x! b- ]: E" i　　原来是在洗澡，难怪那么久才接。

& }3 Q! b3 ^, l9 W2 K2 X& d3 \　　危机解除后，我不禁埋怨起来电答铃，这种东西固定一致不是很好吗？

0 r4 a, p# ]' Q& }- I9 Z% L　　干嘛会自己换来换去，真的是害人短命不少。

　　等了一会，她下楼接我，看得出头发还没吹干。
4 p8 H8 \* @2 V( {6 S
) c  L9 ?/ I! E$ K, k) }1 [" e　　进房间后，她请我随意坐下，便进去浴室吹头发。
; }! T3 a2 k/ Q
, L1 W# x; D1 X; h　　巧的是眼前有个穿衣镜正好可以看到浴室内动静，我一边和她隔着墙随意聊着，一边看着她弄发。

, k+ P8 f, q5 h4 N4 H! {　　突然陷入宁静，她关掉吹风机后，开始褪下身上的衣物。

　　动作从容，体态优美。
6 ^! m1 L4 Y6 W
( ^. S. `8 l# \' K% J+ g2 Q　　或许她知道，也或许不知道，正有人隔着穿衣镜看着这一幕。

) ]* T0 K) n( v! _　　她拿起一旁丝绸睡衣，轻轻套上，底下是令人想要进一步探索的若隐若现，而流水似的衣褶，随着身体摆动展现万千变化。

1 B1 S6 n1 m9 x; n　　她带着微笑走出，让人无法抗拒地向前迎去，不需言语及暗示，我很自然抱住她，她低下头，但手也环抱着我。

　　我逐渐加重力道，直到胸膛完全紧贴她丰满胸部，这才稍微放松力道，她发出轻微噫叹声，但我不给予太多喘息机会，再度紧紧地拥抱，在耳畔用嘴唇轻擦，用气息告诉她，我内心因为拥抱获得莫大充实。
/ Y- e: ?; Q* s$ J" h, v( A
　　分开之后，她的脸已经红的不像话，不过还是力持镇定，「我没力气说话，要休息了吗？」她问。
3 k1 e3 J! {/ v& b) U7 U7 b5 c
　　「好的。」

　　关上灯后，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，但冰冷空间随即被她的体温融去，我们相拥着，小声缓慢地说一些只有紧紧贴住才能听清楚的话语。

) T/ m, x" e* l　　她的指尖在我背上来回轻划，而我也仔细探索睡衣底下毫无阻扰的温软。

7 e8 \3 v+ U: K) w0 ^+ q, d　　这好像不是说好的拥抱啊！
) c/ b: |' b) g$ ^* P5 ]( y3 I5 r. `
6 p0 v# C( ?* F. o6 X　　不过没有人抱怨这一点，反而像是这一切都理所当然。

　　（读者没有抱怨的权力 XD）

　　终于她忍不住发出吟声，我侧过身将她带到我身上，一手盈握丰满胸部，另一手则顺着她的背臀向下滑到秘谷，两旁髀肉早已沾满慾望，我的手指只是协助她宣泄。

) M) J6 Z" t" T1 x6 E4 P4 G7 \3 R, h　　她不甘示弱地亲吻我的胸部反击，我轻轻抚着她柔发，吻一路点至我的肉棒，这才用温暖的嘴唇套弄停下逗号。
; Z, a4 B/ y% B" T3 W1 M$ w
9 A; U* Z7 k2 \5 O$ _8 C# [　　可以感受到她全心地用口舌服务，与空气摩擦发出愉悦而淫靡的醒耳声响，但不想让她太过劳累，过一会就将她头带起，让她背贴着我侧躺。

. P* Z$ Y& B5 U( Q, D4 S+ d　　我紧紧将她拥在怀里，肉棒抵着温暖的小穴口，在她臀部扭摆之间，一寸一寸地深入，直到完全没入。
/ e$ o( e& Y) }
) ~" Q4 X4 s* l, C. I0 r　　雨夜的空气是潮湿的，略带冰冷的味道。

/ \% J0 S+ c, _2 k6 G　　而她的小穴是湿热的，身体散发着香气。

　　缓慢的摩擦是慢乐章，换过姿势趴着从背后抽送则是小步舞曲，最终乐章是传教士体位，下体紧密结合，毫无缝隙地传递体温。

　　已经许久没做爱的她，在到达高潮后无法再承受太多，我虽然还没射精，但无关紧要，两人正面拥抱，夜晚再度恢复宁静。

/ a' l3 \& b  n　　过了一会，可能是冷气太冷，她起身想要调整温度。

　　透过缝隙传来的些微光线引出她的位置。
7 D1 m5 m. s: V: x) }! X" Y4 O( C0 y
1 C$ y% z# h- q6 J. P8 n　　看着她的背身，我无法放弃这个绝好的场景，起身慢慢走向她，从背后搂住腰，她有些讶异地回头，「我以为你睡了耶！」我怎么可能这样就睡着呢，我可是个就算已经DIY过两次，还可以接着连做一整个晚上的人啊！（远目）我们再度紧紧相拥。

/ N2 j, b) T8 k. [  J. H　　刚做爱完的体温特别舒服，肌肤似乎也更加柔软，经过长而缓的拥抱后，我带着她移动到窗前，拉开窗帘，雨已经停下，附近只剩几点灯光，一片宁静祥和。
% x9 R7 Z: S& K6 ~, f; X. |
　　她似乎不习惯裸身站在窗前，稍微看一下窗外便打算回床，但我不让她有机会离开，迅速从背后压上，双手环抱胸部，肉棒已经进入依然湿润不已的小穴。

　　就在整片窗前，对着蒙上一层雨后夜纱的城市，干她。
- x9 P/ ~6 H3 h7 l# E; M
# c6 i/ Z6 F( f+ U* s; ~$ h$ b　　她似乎受不了这样的刺激，双脚无法支撑地弯下，我的双手提住她的腰维持姿势，肉棒不止歇地进出，尽情享受小穴热情收缩。
+ b9 Z# _" f1 b6 d' m
　　眼看她已经无法支撑住自己重量，我暂停动作，在肉棒不抽离的状态下移动着我们两人，转战床边。
8 F# h1 q! y; s. r- j: P
　　我躺在床上，双脚抵地，她背对着我跨骑着，面向窗景摆动腰身。

　　或许是这样不方便施力，她起身转而正对着我跨坐，月光透窗而入，洒在她的身上，形成一件流动的光之纱衣。

　　似乎是为了不让盖在胸前的发丝破坏这幅美景，她一个甩头将头发收至后方，那一瞬间似乎就这样定格下来，印在我的脑中。

- I: v- l" S/ M1 M7 c$ I" f+ f　　我们在床上用各种姿势尽情交欢，终于她忍受不住用手拍打我的大腿，示意我停止，因为口里的话语早已含糊不清。

$ n1 e) W( ?: f　　但其实我也到达临界点了，忍无可忍，无须再忍，肉棒剧烈收缩，将整夜的激情倾泻而出。

　　我们都累摊了，稍作休息后，起身简单清理，相拥入眠。
" L/ }* J; j" `8 Q( P
　　或许是已习惯早起，天色微亮我便醒来，看到她仍在身旁熟睡着，仔细看了她的模样，很香甜，令人舍不得吵醒，于是放弃偷袭念头。

  |$ B" u: y" o# T　　等我再度醒来，换成她在床边笑着看我。
; E6 z) c0 B5 N$ K' Y% A5 w2 S9 O
　　她也没有偷袭我，这一点我们倒是相当有默契。

　　于是我们再度给了彼此一个深深的拥抱，在雨后新晨的空气下道别。

) R0 C: t- W* ]' i' }7 @　　那天过后，城市开始有了好天气。
+ |: w% L. H. V/ B- y

写的真好，仰慕‘’‘’‘
$ @7 m& m8 n+ s3 K4 R8 d! P’